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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月光穿透丛林中吹来的寂静,巨大的石碑围起一座高达十米的围墙,四周被古怪的油画铺满,锈迹斑斑的铁片被铸在高高墙上的北面,南面则有两只铜塑的野狼和一只黄金老虎,这里是摩索拉斯王陵墓,摩索拉斯市的灵魂区域。
打铁的声音从腐烂的高大木门里传来,巴比伦扶正自己蓝色的眼睛,正要走进去。
“停下。”
巴比伦身形一顿,他吸口气:“我知道我不该来这里,我也不应该来寻求你的帮助。”
“那你还来做什么?想被我狠狠地羞辱吗?”
一片枯叶飘落在巴比伦脚底,他闭上了眼睛,又缓缓睁开,面前高达的像城堡一样的地方是一整座陵墓,是摩索拉斯为自己死去的妻子阿尔特米亚二世修建的。
打铁的声音断断续续,巴比伦再次张口:“是时候走过去了,摩索拉斯,我们有更多的事要做,有比伤心要重要许多的事要去做。”
咔嚓一声,像是烧熟的烙铁断裂,摩索拉斯沉默不语,他走了出来,那被昏暗灯光照耀着的伤痕累累的身躯,还有那好似已经步入老年般疲倦的灰色眼睛,摩索拉斯不愿再说话,可他不得不说:
“你以为,我到底是在为什么痛苦。”
“我的痛苦跟你一样,从来没有减弱,她去世了,我能体会你的心情。”
“哈哈哈哈”摩索拉斯张狂地大笑:“哈哈哈哈哈,这简直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简直就像是从鳄鱼嘴里听到了它会哭,巴比伦,你会哭吗?她死了以后,你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又因为什么这么做?我不知道,更不明白,你知道我唯一清楚的是什么吗?”
巴比伦沉默不语,他面无表情的白皙脸庞沾染上了暗夜的黑。
“我唯一清楚的,就是你,巴比伦,是你害死了她。是你还有你那该死的革命害死了阿尔特米亚,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我不是故意的,我根本不知道革命的事会被揭穿,而且阿尔特米亚是自愿去......”
“是啊!自愿的!”摩索拉斯突然咆哮:“她是自愿的!就因为她还爱着你!就因为她爱着我们两个人!不愿意看我们任何一个受伤的她甘愿去当你的替罪羊!是啊是啊!一切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中不是吗巴比伦?难道阿尔特米亚最后嫁给了我就没让你产生一点点的嫉妒吗?”
巴比伦看着摩索拉斯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怜悯:“你已经太累了,摩索拉斯,你已经太累了。”
“别他妈用这种眼神看我!”无与伦比的怒意好似浩瀚的潮水涌向巴比伦的面庞,周围狂风大作,森林里的树木都恐惧地颤抖。
“别他妈用这种眼神看我。”摩索拉斯静了下来,他低着头,不再出声。
巴比伦静静地看着摩索拉斯,许久,深深鞠了一躬,慢慢后退:“我这次来,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如果条件都具备的话,不论是杀害阿尔特米亚的古夫大臣还是这个腐败的社会,我们都能一举根除。只要你能帮我找到四朔真一,帮我带他们去浮空花园的话。”
一阵微风吹过,巴比伦消失在萤火虫纷飞的草丛里,摩索拉斯抬起头,像是丢失了最宝贵玩具的孩子一样迷茫地在草原四处张望,许久,走回墓里,拉上了门,打铁的声音再次回荡在整片森林。
......
“这里是?”迷迷糊糊的灷克浑身湿透,他抬眼望了望四周,宽阔的地下河归于平寂,面前再无能前进的道路,头顶透着模糊的光。
“到了吗?”灷克看见了倒在地上的真一,他动了一下,角落的刺痛让他浑身发冷:“喂,醒醒。”
“唔......”真一眯着眼,他缓缓张开,面前的灷克重叠着好几层幻象,真一甩甩头,视线终于清醒,灷克拉住他的手臂:“走,我们到了,希望上面没有封印能力的结界就好。”
抓紧沾满锈铁的黄色阶梯,推开下水井盖的一瞬间温暖的阳光照耀全身,湿哒哒的身体终于得到了穿越黑暗后的第一缕能量,可四周寂静,静地可怕。
灷克和真一背靠背地站在一起,他们都警惕地看着四周,背后就是巨大的净化水工厂,前面是一望无垠的草原,却没有风,也没有任何活着的东西。
啪啪啪啪。凄厉的鼓掌声吓了两人一跳,只见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身披黑衣的老人,他拄着朱红色的拐杖,灰色眼睛里透着的厌恶跟真一在金字塔接待室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大臣古夫?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真一紧张地后退一步,他的脚步无比柔软,双腿像是随时都会没有力气一样。
大臣苦笑一声,他先开了自己的披风,瘦弱的身体在阳光下暴露无遗。
“皇家守卫呢?”真一皱着眉头:“你早就知道我会在这里?”
“好吧,好吧,在我回答任何问题前,我的救世主,你来到这里的时机真是坏到不能再坏了。”大臣收起自己的笑容:“或许你可以等一个月再来?那时我就会是金字塔之王,而你也不至于能在我的世界大摇大摆这么久。”
“你管偷偷潜行叫做大摇大摆吗?”
“呵,都是一样的,就像爬在身上的蜘蛛和游在血液里的害虫,都是需要根除的,我作为一个大臣,哦不,作为下一届金字塔之王,整个王城内所有居民的一切我都看得一清二楚,我虽然早就知道你没什么大谋大略,可这么愚蠢地走进我早就布置好的陷阱还真是省了我不少事。”古夫敲敲地面,灰色的波纹从下而生地束缚住了真一的身体,真一急切地叫喊:
“灷克!灷克!你能用能力吗?”
灷克沉默不语,就好像断电的机器人一样毫无反应,他只是直愣愣地看着古夫,好像看着世界上的奇迹一般,突然他缓过来神:“武装!”
刚出口的波纹没有任何反应就在空气中碎成泡沫,古夫轻笑:“别白费功夫了,这里早就被更加强力的结界覆盖。”
真一看着古夫慢慢走向自己他突然明白了些什么:“怪不得你不让皇家守卫来这里,你是想亲自关押我们,不让任何人知道地点在哪对吗。”
“是啊,没错。”古夫苍老的声音咯咯地笑:“尤其是不能让巴比伦这个叛徒知道,而我早就设计好了局面一步步地让你们所有人走向死亡,你的同伴也不例外。”
真一眼中充满惊恐:“你想对他们做什么?!”
“好了,不用这么激动,到最后所有人都能愉快地去天堂生活,不是很开心的结局吗?”古夫看着真一旁边一直不肯开口的灷克:“这位就是你小小的保镖?真是可爱。”
他细细打量灷克的面庞,蓝绿色的眼睛,黑色头发,古夫的眼中突然闪现一丝惊异,可最后他沉寂下来,真一悄悄地在手中积蓄力量。
很好,就跟在地下水库的时候一样,慢慢地想象自己拥有的能力,慢慢地吸收空气中的能量......真一头冒冷汗,他全身脱力,刚刚还充满精神的身体现在脆弱到好似瞬间都会裂成碎片一样,古夫举起拐杖:
“好了,我想差不多是时间移动了,你们一定会跟烈底徹有一个非常开心的会面的。”
正当猩红色的光束爆射在真一手中之时,真一大喊着用尽全身力气攻击古夫的身体,古夫眼中充满惊异他没想到在结界中真一还能使用能力,所有的防护措施都来不及施展,就在血红的光芒要撞击在古夫脑袋上的刹那间,灷克突然举起了手臂。
“武装!”
半透明的白色波纹迅速依附在灷克手上跟真一的手刃撞在了一起,白色和红色纠缠在一起爆裂,再无半点体力的真一被震倒五米开外。
“你、你做什么?!”真一抓紧草地刚想爬起,熟悉的眩晕感再次笼罩在自己的脑海,这不是灷克的攻击也不是刚才的冲击导致的,无缘无故地,他突然昏厥。
古夫看着这一切,白色的光辉消失在灷克的手心,他小声说:“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想表示我对皇室的忠诚。”灷克手捂左胸,他深深鞠躬:“皇家守卫特务所编号10373波纹灷克,参见古夫大臣。”
“我可没给你下达过这样的命令。”灰色的死亡光辉聚集在拐杖底部:“你是谁派来的?”
“欣悟派左派代表楔特拉低还活着的时候曾派属我跟踪并监视救世主四朔真一。”灷克深深低下的身形毫不所动,微风吹着他的后背飘过,古夫眼中闪过灰色的光芒,他点点头:
“特务机关的确有你的编号。”
灷克抬起头,他一步步走向真一刚要抱起他的身子。
“等一下。”古夫苍老的声音发出疑问:“你在知道楔特拉低死后,还是跟在了四朔真一背后,这是为什么?一条忠犬的执念吗?”
“或许是吧。”灷克将真一抗在肩上:“我生在特务所,长在特务所,命令就是我的一切,不管下命令的人死了还是活着,我所要做的只是去完成。”
沉默片刻,古夫突然笑了:“呵,怪不得在对付外来人的结界里你还能施展能力,跟我来,追踪能量这点小事你还是能办到的吧?”
灷克点点头:“吾王,永久繁盛。”
灰色的光辉席卷上二人的身体,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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